碧海潮生

[兴欣中心]西风雁 01

武侠+奇幻混杂的背景,无cp,有悬疑,人物年龄有所修改,时间线略有调整,除原著人物外,其余人名地名都是编的,请勿对号入座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。

勉强算叶修破案记




  落日西沉,红霞漫天,直把雪山照成金峰。长河西去,雁鸣阵阵,涟漪荡碎河面,把归家的渔人掩在一片浮光跃金里,若隐若现。

  又是一年芒种,渡口热闹非凡,酒香混着饭菜味,将赶路的人激得口水直流,不少人循着香味便到了,叫一声“上酒”,人来人往,楼头的酒幌子飘来荡去,上书“兴欣客栈”四个大字。



  “啪嗒”一声脆响,扇子敲在案上,说书人放下茶杯,接着开讲:

  “刚才讲到,二十多年前的大战,打的是尸横遍野,血流无数,蛮子被赶了出去,咱们自己也是损失惨重。打完后,各路人马集结,组成门派,分布四方。有些当初的老帮派已经不在了,还有一些后起之秀。不过说到底,还是参加过大战的老门老派根基深厚。各大门派除了在自己的地盘做事儿,还各有家业,总得养活门人不是?”

  “中草堂的药材名满天下,蓝溪阁的商队海陆通吃,霸气雄图除了行商还兼走镖,烟雨楼地处千泊湖,水网密布,物产丰富,除了盛产布匹茶叶,漕运也占。轮回近年才崛起,既抓海运又抓河运,内外交通。百花谷除鲜花奇药之外,火器也是一绝。雷霆虽小,工匠手艺却四海闻名,小到锅碗瓢盆,大到奇门怪器,只有你想不到,没有他们做不出。呼啸山庄行商,还兼卖消息。虚空地处偏僻,看上去鸟不拉屎,却有稀奇古怪的材料。三零一不算强大,偏偏盛产火油和盐。”


  

  “叮铃铃——”一阵驼铃响,帘子啪嗒一声响,三五成群的汉子挤进来,一边喊着酒菜,一边叫人照顾牲口。

  “于镖头又来了,还是老样子?”小二殷勤问道。

  “老样子,好酒好菜摆上!逐烟霞不能少啊——”于镖头提声高喊:“一路上弟兄们都念着呢!”

  “好勒!”小二赶紧提来两坛酒:“少了啥,也不能少了咱兴欣客栈的招牌啊。”

  “来来来,弟兄们辛苦了,马上就要出关,大家喝个痛快!”于镖头招呼着,小二把酒碗满上,众人一饮而尽。

  “嚯,好酒!”一个年轻后生咂着嘴赞道,这酒入口清爽醇香,与一路喝过的大不相同,难得价钱公道,他们这班走南闯北的江湖汉子也喝得起。

  “那是。”小二一边倒酒,一边笑道:“这位小哥约莫是头一回到春风渡吧。”

  “是呀。”这后生姓李名越,自己取了个外号叫月中眠,没少被嘲笑,他倒是不在乎,号称花中行乐月中眠就是他的志向,经常被人戏称为小月月。

  “小月月,这你就不知道了。”同行的田七向他解释:“四季关得天独厚,有四季气候,这兴欣客栈的老板娘酿得一手好酒,远近闻名。因入口香醇,后劲绵长且不冲人,喝了之后浑身痛快,直如腾云驾雾,爽到上天,不知是谁给取了个逐烟霞的名字,后来就传开了,成了兴欣客栈的招牌,别处喝不到。来来往往的人,但凡经过春风渡,都要来喝一回,老板娘仗义,价钱公道,连那等身上补丁摞补丁的穷汉子,也能花两个大子儿,尝上一碗。”

  “原来如此。”月中眠点头,“这酒别处喝不到,可是与四季关有关?”

  “正是。”小二笑着一指说书人,“您听,就要说到了。”




  “列位都知道,此处是因为同时有四季景色才叫做四季关,可是从前啊,此处本不叫春风渡,而叫老鸹湾,那河也不叫落霞河,而叫断雁河。不为别的,只因四季关物产丰饶,又是出关要道,因此战乱不断,河中长年漂浮着人兽尸体,引来老鸹无数,日夜鸣叫,连大雁也不愿从此飞过,因此便有了断雁河,老鸹湾的说法。”说书人一脸沉痛,听书的人也收起笑容。

  “就在这时,斗神横空出世,领着一群好汉扫尽流寇蛮夷,并在此处创立嘉世,这才结束战乱,然后修桥补路,四季关也繁华起来。要不然,这南来北往的人啊,难免要挨刀子,哪有人会往这里跑。”

  “有了嘉世,才有后来的四季关。据说当年嘉世得胜之日,朝阳如火,把断雁河也照得一片血红,叶秋随口说了一句霞光都落进河里了,这河从此就被称为落霞河。后来码头建好,这里刚好也是四季关里气候最像春天的地方,嘉世当时的护法,气冲云水吴雪峰就给这老鸹湾改名春风渡。”

  “因此地为水陆要道,又面向关外,且物产极多,过了些年头,四季关才有了天下第一关的称号,诸位现在喝的逐烟霞,就是此地特产,若无四季关的水土,任陈老板手艺再好,也酿不出这等好酒啊。”

  “没错,你们能到这里来,能喝到我的酒,都得感谢斗神。”楼梯上传来一个清爽利落的女声,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女子施施然走来,样貌姣好,神情大方,虽未涂脂抹粉,却另有一股天然风致,正是兴欣客栈的老板——陈果。

  “哟,陈娘子来了。”熟客们纷纷招呼,陈果也笑着一一回应。

  “大家可得当心。”于镖头提醒同伴:“虽然现在有传言,叶秋身体抱恙已经大不如前,这话在别的地方说说也就算了,在这四季关可千万说不得,除了来往商客,这儿的人啊,几乎都是从那场战乱中幸存下来的,也都受过嘉世的恩惠。”

  “老板娘还真是相信嘉世啊。”有人说道。

  “是的,虽然现在有些风言风语,可我还是相信叶秋,斗神哪有那么容易陨落,若没有他,没有嘉世,这四季关起码一半的人此刻都是白骨一堆。”陈果正色说道:“再说了,嘉世这么多人,上上下下也不是吃干饭的。我在这里长大,这儿就是我的根,若真有哪一天嘉世不行了,蛮子打进来,我一个弱女子也跑不到哪儿去。”

  嬉闹声笑了下去。

  “好了,不说这些。”陈果展颜一笑,“新到的羊已经做好了,蒸煮卤烤,各色齐全,各位都来尝尝吧。”

  “有羊啊,给我们来只烤的!”

  “兴欣这边羊可好了,不比酒差,万万不能错过,要卤的,来一盘!”

  “我们要羊肉汤,四碗,大的!”

  “蒸羊腿来一条!”




  客人们食指大动,店小二来往穿梭忙着上菜,又是一派繁忙,陈果一边用帕子扇风,一边四处打量,见众人并无不妥之处,正要离开,目光一转,却是落在刚刚进门的人身上。

  来人是个青年男子,背着包裹,肩上搭着个褡裢,手里提着一把旧伞,那伞没什么特别,就是比寻常的伞看着要大些,结实些。那人取下斗笠,露出一张略显清癯脸来,三十多岁的模样,样貌端正,满面风尘,穿着普通,甚至有些寒酸。

  小二上前招呼,现在人多,没有空出来的桌子,这人便和几个散客拼了一桌,只要了碗最普通的羊肉面,没点兴欣的招牌美酒,一言不发,安安静静吃着。

  小二给他端上热茶,满大厅的酒碗中,这唯一的茶杯倒成了异数,男子对满室酒香混不在意,也没去和别人搭话,只是一边吃面,左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旧伞。

  邻桌的于镖头一行边吃边说,于镖头正说起斗神叶秋的故事。

  “叶秋此人谁也没见过真面目,他出现的时候就戴着面具,不过据听过他声音的人说,年龄应该不大。他到底师承何处,没人知道,好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,就这么拎着一杆却邪,闯出了惊天动地的名气。这四季关若没有他,怕是要变成死寂关。可惜最近几年嘉世看着有些不行,本来是第一大派的,被人后来居上了。”

  “不过话说回来,这第一大派也不见得就是天下第一,其他的如霸图蓝雨微草什么的,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帮派,轮回这几年劲头很足,其他烟雨百花什么的,也不错。就是嘉世,说是叶秋旧伤复发,身体不好,当年单骑挑破崤山七煞的时候留下病根了。”

  “嘉世这几年也没什么大作为,倒有些吃老本的意思,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吃老本,嘉世还是能够称雄一方。”

  “可前一阵子,嘉世在红树沟那边出事,传言就是叶秋一时疏忽,也不知道,他身体到底怎么样了。”田七说。

  “就算真是如此,嘉世也不能不管人家,生老病死,人之常态,何况叶秋还是为了嘉世受的伤,嘉世这些年攒下这么多家业,别说养他一个,打十个金人都还有多的。只是,叶秋年纪还不大,还不到英雄迟暮的时候呢,心里不好受吧。”于镖头摇头,他也是四十好几的人,跑了二十多年镖,近年来颇有力不从心之感。



  过了一阵,不少人都吃完,结账的结账,住店的住店。兴欣的账房是个双十年华的漂亮姑娘,姓唐,才来了三年不到,兴欣客栈里里外外的流水账目都归她管,从没错过一笔,深得陈果信任。

  唐柔走到桌前和众人一一核算,身形婀娜,衣着普通却难掩芳华,不少人都挪不开眼,却没人敢出言不逊。走江湖的都知道,老人,女人,出家人都是要小心的,千万别看人好欺负就不放在心上。人不可貌相,这样一个年轻姑娘敢独自出来做事,必是有所凭仗,而且唐柔那通身的气派,虽不凌人,却也没人敢去轻薄。

  等轮到拿伞的客人时,那人已经拿起烟锅抽了起来,他放下一把碎钱说道:“姑娘,我看你们外面贴的告示在招工,能让我见见你们老板么,我想来做工。”



  陈果打量着眼前的男人,年纪不算老,但也不是那种一身力气的少年郎了,看着不是个弄奸耍滑的。

  “陈老板,我姓叶,单名一个修字。我和朋友合伙做生意亏了,勉强把窟窿补上,身上没剩几个大子儿,就和兄弟们散伙了。一时间家也回不去,就想在您这儿做几天工,我身体还算结实,见不得人的毛病,粗活累活都能干,您要不嫌弃,我还能上厨烧菜,工钱您看着给,管饭管住就成。”叶修很是诚恳地说。

  陈果父母早逝,她一个人摸滚打爬这么些年,论眼力,也是相当可以。她继续打量着这个自称叶修的男人,片刻之后,点头说道:“行,你先留下,我这儿缺一个晚上守夜的,辛苦些,工钱会加,一季两身衣裳,你晚上守夜,白天的时候在后厨帮佣,做些杂活儿,我先看看你能干什么。先做一个月吧,吃住我出,如果不合适要走,工钱也给你结一个月的。”

  “成,都听您的。”叶修答应的很快。




  叶修第二天便上工,陈老板还给提供衣服鞋袜,叶修每日中午起床,午饭当早饭,然后就去做杂活,跑堂的事他还干不了。晚上专职守夜,天亮吃完早饭便去睡。

  一连半个月,陈果对叶修很是满意,便正式留下他。

  到立秋那天,一大早,叶修刚吃完饭去睡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,负责采买的阿宁飞奔进来,一路跑一路喊,“掌柜的,掌柜的!有叶秋的消息!”

  “什么?叶秋怎么啦?”陈果赶紧来问,客栈里的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。

  阿宁缓过一口气说道:“叶秋不见了,说是因为身体不好,再加上红树沟出事内疚,旧伤复发,不告而别了!”

  “你从哪儿听来的?不会又是什么小道消息吧。”陈果又惊又疑,关于叶秋的传闻千千万万,他们这种升斗小民压根辩不出真假。

  “不是传言,是真的。”阿宁一边比划一边说:“嘉世自己说的,嘉世堂口那边,陈总管亲自宣布,说叶秋身体有恙,自行离开了。”

  “那什么内疚之类的又是哪儿来的?”陈果接着追问。

  “也是嘉世那边说的,这种事情不好当众宣布,但是嘉世的人都在这么说。”

  陈果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,“你们先去做事吧,该怎么做就怎么做,别多嘴多舌,有人闹事,立刻来告诉我。”

  众人纷纷答应,各自去忙,陈果转身上楼,却见叶修正靠着墙壁抽烟锅。

  “怎么还不去睡?你也听到消息了吧,要是心里难受就出去走走,我看你这些天都没出过门。”陈果说道,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嘉世不会因为缺了一个叶秋就倒下。我们小老百姓总还是要穿衣吃饭的。”

  “嗯,没错。”叶修收起烟锅笑道,“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。”



作者说

老鸹是乌鸦的俗称

这里设定门派之间人员流动不太受限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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